书法自古为文人末技乎?
发布时间:2018-07-18 来源:非遗文化专委会官网
“书法自古为文人末技”在现今世书学理论视域中时常被提起、被评论,且往往以加强文明涵养、多做所谓的“学识”为终究旨归。“文人末技”的思维观念从何而来,又怎么与书法艺术发作相关?
咱们无妨扼要整理这一思维的历史沿革。
扬雄(公元前53-18年)善辞赋,在其《法言》中指出作赋为童子雕虫篆刻,恐其难免于劝而壮夫不为。“讽”是扬雄好赋的深层原由,且“好赋”不能作为通往“壮夫”的途径。
或问,吾子少而好赋?曰:然,童子雕虫篆刻。许久曰,壮夫不为也。或曰,赋可以讽乎?曰:讽乎!讽则已;不已,吾恐难免于劝也。或曰:雾縠之组丽。曰:女工之蠹矣。《剑客论》曰:剑可以爱身。曰:狴犴使人多礼乎?(扬雄《法言·吾子》)
“诗赋小道,壮夫不为”,孙过庭(646-691年)在《书谱》中转用了扬雄的思维建议,但从前文的语境来看,“君子立身,勿修其本”才是着意表达之处,精于毫翰虽好,沉湎其间却不为发起。
况云积其点画,乃成其字。曾不傍窥信札,俯习寸晷;引班超以为辞,援项籍而自满——任笔为体,聚墨成形,心昏拟效之方,
手迷挥运之理,求其妍妙,不亦谬哉!然君子立身,务修其本。扬雄谓:“诗赋小道,壮夫不为”,况复溺思毫厘,沦精翰墨者也。(孙过庭《书谱》)
李渔(1611-1680年)《闲情偶寄》中将填词视为文人末技,并着重“吾谓技无巨细,贵在能精;才乏纤洪,利于善用”,在“精”与“利于善用”的前提下,消解了末技。扬雄的“壮夫”、孙过庭的“立身”,在李渔看来并非不复存在,而更平添一分苦口婆心后的逆来顺受。